【普洪】Six Feet Under(四)

      
*不严谨国设,私设很多
         
*死人通常埋在地下6英尺的深度,所以six feet under有被埋葬的意思
     
*OOC预警,感觉这个梗容易撞,如有雷同,纯属意外
       
简介:普鲁士复活了。在给他的昔日好友带来麻烦的同时,他记忆干净如一张白纸,却依旧天真恶劣,等着人来爱他,也在学着如何爱人。
  
*写旅游真的很痛苦(ノಥ益ಥ)

(三)

      
  
  伊丽莎白一直在想被左撇子添上文字的日记。从理论上来看,她的德语说得不错,起码比基尔伯特的匈牙利语要好不止一个层次,看懂他小学生一样的日记能有什么问题?可是那些泛黄的纸张和流淌的时间全部付诸一炬,被那个疯子亲手——
 
  
  匈牙利人觉得法国人让自己来全权处理这个家伙是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失去记忆的普鲁士人像一个“荣归故里”的异乡人,眉眼间的坚硬全部成了不知所措的柔软,带着与生俱来的孩子气和与陌生人接触时该有的戒备,她压根就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让他——可能最好还是不要重拾所有记忆,只需要一点点,关于自己的骄傲,亲人,努力。反之,血泪和沉重历史,举起剑的罪恶,铁十字的意义,和假小子在草地上翻滚互殴——全都不要回来了。
  
  
  她几乎有点抑制不住自己地去演戏,在这个家伙面前做一个真正的淑女,衣着整齐干净,举止优雅大方——事实上她也做到了,而且做了很多年,但心里感到无与伦比地别扭,仿佛眼前这个不是真正的基尔伯特,她应该在普鲁士面前什么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讲,女人的拳头不会软绵绵,最了解你的人就是你的敌人,语言也是利器,知道怎样才能刺中对方心里最软弱的地方,鲜血淋漓决不罢休。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没有阳光,她和大部分热衷古铜色小麦色的弄潮儿不一样,喜欢保护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白皙的皮肤,最羡慕的大概是不管怎样都不会晒黑的基尔伯特,杜塞尔多夫的老城弥漫着酒馆、餐馆勾人的味道,基尔伯特异常能吃,也不会觉得是女人请客就不好意思,他的吃像极其有节奏感,在她面前又很规矩,边动作边夸赞自己家乡的食物实在是美味,伊丽莎白偶尔发表一两句毫无重点的评价,心思全在面前超大的德国全境图上,制定第千百次旅游计划。
  
  
    普鲁士是她手里的玩偶了,她可以把他摆成各种称心如意的姿势,任她一笔一画的在素描纸上描摹出男人的模样——事实也正是如此,伊丽莎白变成了一个容易被煽动的人,他们在途中遇到了热情的业余画家,就像法国蒙马特高地上聚集的绘画爱好者,有人摆摊卖画,找上门来的是在街上“狩猎”游客的黑人小伙,一口白牙,本来基尔伯特翻了个白眼,有点抗拒的,没想到伊丽莎白一个响指,说你歇着,让我练练手吧。
  
  
  他们占据了小伙子的小马扎,普鲁士坐在熙熙攘攘的街头,被命令一动不动的看着几乎发霉的画架,伊丽莎白从画架后面探过头来,手里的铅笔旋转着打量这个不怎么情愿的模特儿,黑人小伙站在匈牙利人旁边,不停地夸赞这个慷慨的美丽小姐。
  
  
  她的观察可以说是细致入微,下笔有专业素养,也感谢模特的养眼,不一会儿居然也有别的游客围上来,两个年轻的小姑娘背着巨大的包,说着所有人都不懂的语言,笑容却是最好的交流。他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就飘走了,他看见别的业余画家举着各个极具辩识力的肖像画,可能是名人们,但他不认识,每个摊子上都撑着大伞,遮阳遮雨。
  
  
  画完了,伊丽莎白示意他可以动了,顺手把作品送给了俩小姑娘,又在人家的崇拜下签上了名字,就转身给了黑人小伙十欧元,小姑娘跳到发着呆活动筋骨的普鲁士人面前求签名,基尔伯特拿着笔,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在匈牙利语的“伊丽莎白”后面签上了德语的“贝什米特”。
  
  
  每个人都很快乐,可能除了这个太久没尝过普通人小幸福的滋味的贝什米特。他只觉得没来由的可笑,仿佛自己是个只会让名声如雷贯耳的画家画肖像的大人物。伊丽莎白没想到这点,但她是见过货真价实的大人物手笔的,普鲁士画像,有他和别人一起的,也有单人的,表情各异,画框都精致得很,却被随意堆积在仓库里,落满灰尘。哪个国家不是呢?
  
  
  匈牙利人在街边买了个“萝卜”,她爱不释手,当然不是真正的萝卜,是个玩偶,小枕头大小,普通的胡萝卜样,没有装饰和多余的眼睛鼻子,很软,表面是正过来摸和反过来摸颜色会变的细小绒毛,三个直挺挺的绿色揪揪冒充叶子,基尔伯特还没来得及笑她幼稚,就被塞了个满怀,蹂躏起来又克制不住。
 
   
  她发现基尔伯特两边都有耳洞,但有愈合的状态,她忍不住上手去摸,男人先一步抓住了偷袭者的手腕,嘴里嘟嚷着什么。她移开脸,没有多少笑容,在街边小店买了两个黑色耳钉,很衬他的一头银发。她自己有耳洞,但并不大喜欢佩戴这些装饰品,大部分的耳饰都是去法国或者意大利旅游时东道主送的,有时候心血来潮,会翻出很久以前的匈牙利银币,手工打洞套环,很有复古风情。
  
  
  普鲁士人似乎有些困,声音模糊地打个招呼去上厕所,伊丽莎白在原地东张西望,发现了一家没有招牌的锁店,隐藏在林林总总的商铺中,小小的玻璃门,里面是一排排哑光古旧的锁,像是怕被她发现一样——她偏要去凑个热闹。因为科隆的霍亨索伦桥,是没有卖锁人的。
    
  
  基尔伯特回来时才发现领路人不见了,就无所事事地在原地等待,他听见有人在弹琴。
  
  
  一个很老很老的女人,脸上的皱纹深得看不清五官,手枯燥的像是千年树皮。她是本地人,唱着耳熟能详的德语歌,手里却是一把没有见过的琴,可能来自东方。
  
  
  有人断断续续把钱币放进老妇人的匣子里,她的眼睛亮得吓人,演奏完毕后向人群鞠了一躬,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基尔伯特好奇地向她鼓掌,老人收起琴,笑眯眯地走近——
  
  
  “没想到能再见到您,普鲁士先生,”她毫无距离感,就像这个看起来叛逆的“年轻人”是她尊敬又喜爱的人,“六十年前,您就是这样为还是少女的我鼓掌——虽然在那之后再也没见过您,但谢谢您送给我的中国琴。”
  
   
  基尔伯特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一股蒸汽涌上来,烧得脸颊通红,嘴里还是略带不好意思地回答不用谢不用谢,认为老人家可能认错人了,好像自己活了一百年。他绝对是脑子秀逗了。
  
  
  伊丽莎白恰到好处的出现拯救了他。匈牙利人对着老人笑得标准又小心,就像这几日来对着他做的那样,客套几句就能领着“男孩儿”离开。老人手里的琴让她感觉午后晴朗的天突然灰暗下来,怕是顶天的不周山塌了,美丽又可怕的东西倾盆而下。
  
  
  身为国家的人有时候会异想天开,就那么老去吧,渴望的离开,但真到了这个关口,又无奈又不甘。
  
  
  中国琴自然是来自中国,是以前普鲁士从王耀那里带回来的,这方面东道主还是比较有发言权,古老的国家多才多艺,弹起琴来,声音像是武器,王耀怕什么?未见青山老,昔人已白头。人心里都是有多年积累的一坨一坨死疙瘩,硬是被震松、瓦解,掉下来的是心脏的碎片,恐惧一波接着一波,不知所措的很,琴声没有生命,不会饶人,紧逼地要命,到最要紧处眼泪就下来了。
  
   
  当时基尔伯特当然觉得丢人,好在抚琴人陶醉在艺术里,自己嗤之以鼻也好,装作粗鲁擦汗也好,不要紧,伊丽莎白就不一样,她的眼泪在衣服褶皱处都能积成水洼,也不擦,任它无力泗流。说实话,他们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做同一件没有意义和结果的事,还能被自己感动地一塌糊涂。
  
   
    他是在某个夜晚消失的。接近傍晚时,普鲁士先生从自己的住所出来,抱着一把无名的琴,送给了在街头卖唱的可怜的女孩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那个女孩儿有一双漂亮的蓝眼睛,却有世界上最糟糕最古板的家庭,她向他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伊丽莎白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在自己的地盘,眼前突然出现他面无表情灰飞烟灭的画面,像文艺电影的一帧,像雨滴破碎的一瞬,她兀自流下了眼泪。任由泪痕干裂,辗转反侧,思索以后还有什么能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几十年的春秋转眼就没了,青春不会永驻,痛苦也不会永远那么尖锐,现在的自己还能嘲弄以前的自己,你看,不是一切都好好的吗?什么也不能阻止这个世界继续运转。
  
  
  他们搭ICE的火车直达科隆。莱茵河从桥下缓缓流过,蓝得透明。科隆大教堂仍在修复中,摄影师喜欢在莱茵河的对岸为它取景,伊丽莎白对这个哥特大玩意儿并没有什么兴趣,阳光透过全是圣经人物的琉璃瓦窗户,金色代表人共有的天堂,光明与永恒。
  
   
  有钟声从钟楼像涟漪一样四散开来,习以为常的是被人不断称赞的美丽的浮雕。到了偏厅,基尔伯特歪着脑袋,绞尽脑汁地想在许愿本上写什么。红色代表爱,蓝色代表信仰,绿色代表希望,和金色一起,构成人间。
  
  
  总有一天霍亨索伦桥会不堪重负——伊丽莎白看着挂满各式各样的锁的桥栏,她几乎要体会不到普通人对感情的执着与疯狂,自己倒是把准备好的仿古锁挂在空隙处。谁叫你是“爱情桥”呢。
  
    
    基尔伯特的愿望是,找回原来的基尔伯特。伊丽莎白没有写,因为她知道一个都不会实现。像她从前写下的诸多愿望一样。  
     
    
  
   
TBC.
  
   关系很尴尬……慢慢过渡就好了。

   剧情需要百度很多旅游资料,写得很慢,BUG肯定有,毕竟哪里都没去过(´๑•_•๑)(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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